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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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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村露了臉,而且還差點褻瀆了雲英,猶自抱怨道:“不知道怎麽回事,羅家嶴的那些人一聽小的打聽羅九壯,有的還拿了大棍子出來。要不。小的明天多帶幾個家丁來,就是用綁的也把那小子帶到少爺面前。”

“不用了,我已經見過他了。”李長海靠著車廂壁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難道是胡三?

都怪立夏和辛震武功太高,在雲英家裏又是即來即走,李長海和羅松那時候剛好要從後面繞到前面來,還以為是胡三關鍵時候出馬趕走了羅九壯。後來發生了曼兒哭的那一茬,都忘記多問兩句了。

看不出來自家少爺在氣些什麽,小猴子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自家少爺可能關心的事來:“少爺,小的今天打聽到,那從邊城來給雲英小姐做媒的易三娘就住在珍味居旁邊的悅來客棧。”

“住悅來客棧?”李長海直起了身子挑挑眉,悅來客棧是百家集最好的客棧,正好是他們李家的產業。客棧並不供應飯食,看了看天色,李長海臨時改了主意:“讓馬伯去珍味居。”

李長海倒是要看看從邊城來打雲英主意的是何許人也?怎麽會有銀錢住悅來客棧?

立夏和辛震比李長海先一步到了悅來客棧,辛離已經等在大堂門口,見到二人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氣,老遠迎了上來:“怎麽?雲英小姐有沒有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同意了和少爺的親事吧?”

“還好意思說!那傻子突然發了瘋,要不是少爺手腳快雲英小姐怕都那傻子沾了身子……”辛震都還沒說完,前面的立夏猛地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嚇得他立馬消了音:“呵呵,看雲英小姐嚇著了,少爺沒好意思讓我開口。”

“你……哎呀,真是浪費我好大的功夫!你以為雲英小姐家裏的那個管家是吃素的啊,要不是我去的時候看好了一個樹洞躲著,準得被抓住。早知道你跟著少爺去一趟什麽都說不出口,就該換你去偷了那傻子出來並引開那蠻子管家。”辛震個子大嗓門大,一路就算是壓低了聲音嘀嘀咕咕都引得別人註目,還好時已入冬,住在客棧的人少之又少,不然他非得又被立夏找了名頭懲戒一頓。

“兩位辛管事和立夏小哥回來啦?哎呀,有個事情我覺得得給你們商量商量……”今天被丟在一邊的易三娘在鎮上逛了一圈,不逛不知道,一逛才知道李家村的喬雲英竟然還是個有名氣的人。作為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呃替人保媒的媒婆來說,易三娘覺得有必要讓立夏這長得幹幹凈凈的帥氣小哥知道,天下好女人多得是,為啥要千裏迢迢娶一個名聲不好的女子呢。

到了這兩日用慣的珍味居包廂,易三娘立馬巴拉巴拉將鎮上關於雲英家的傳聞不管真的假的全都說了個遍,也虧得她一個外鄉人竟然短短一天的時間就打聽到了這麽多事情。可惜這些話只聽得立夏身周的低氣壓越來越重,神情也越來越嚴肅;終於在易三娘第五次讓他考慮是不會回去在岐山腳下找一個漂亮、能幹、好生養的女子娶回家時扔了筷子擡腳就往門邊上走。

辛離見狀忙給辛震使了個眼色,匆匆跟了上去,剛剛幫立夏拉開房門,就見得門外站著一對穿著不凡的主仆。立夏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微微側過身子露出代言人辛離來。

“這位公子擋住我們家少爺去路意欲為何?”辛離瞧著外面這穿著富貴,大冷天還騷包打著扇子的邪魅男子就不像是無意間站在此處的,而且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站在這兒的,都聽到了什麽。

李長海上下打量了立夏,不自覺的神情就越發凝重起來,望了眼裏面依舊口若懸河的易三娘,輕飄飄回了句:“什麽時候一個花匠都能帶著兩位如此英偉的下人了?”說話之際沒忘了委屈地踢了小猴子一腳,

“少爺,你踢小的幹什麽?”小猴子無辜地揉了揉腳,默默退到了一邊。

“在下百家集李長海,不知這位兄臺高姓大名?”李長海沖著立夏拱了拱手,笑得風光霽月。

立夏聽得“李長海”三個字,本能皺了皺眉,星目閃過一絲困惑,隨意拱了拱手;他身邊的辛離立馬就代他開口道:“我家少爺名為風獨幽,蒙鎮西將軍不棄,聘為岐山別莊總管事。”

“風兄真是年輕有為,不知在下有沒有這個榮幸請風兄移步一敘。”剛才李長海就聽明白了,要不計條件迎娶雲英為妻的竟然是眼前這氣質卓然的公子,而不是想象當中三四十歲佝僂大叔。他倒是想聽聽,為何風獨幽會找到李家村來?

風獨幽搖了搖頭,幹脆回到桌子邊上坐下,一副你要談就在這裏說的架勢;辛震見狀,示意易三娘起身跟他一起站到邊上守著。

李長海見著這樣的風獨幽,心底升上一股奇特的感覺,施施然找了風獨幽對面的位置坐下,慢悠悠來了句:“風兄莫非看不起在下,怎的都不曾開口應在下一聲?”

、187 過渡時期

風獨幽其實並不知道李長海叫住他是為了什麽,願意坐在這兒聽他說已經算得上心情好頗給面子了,誰料李長海不開口便罷,一開口便直接踩了風獨幽的痛腳,風獨幽倒只是漠然擡眼掃了李長海一眼,辛離和辛震兩個卻是齊齊變了臉色,沖動的辛離甚至上前一步捏緊了拳頭:

“這位公子還請慎言!”辛離長得人高馬大,這樣直楞楞往李長海面前一站猶如一座鐵塔,大有李長海要是再胡說八道他就用拳頭讓他知道,飯可以亂吃,話可是不能亂說的。

他身後的易三娘此時捂住嘴巴半天也說不出話來,李長海這麽一說,她想起這一路來“立夏小哥”不就是沒說過半句話嗎?這就難怪要找個天遠地遠的媳婦了,以後即便是知情不也晚了嗎?性子和楊氏差不多的易三娘矛盾了,一方面是銀子和兩位辛管事的面子;一方面是自己做人的良知,雙方開始激烈的拉鋸戰。

慎言嗎?李長海勾唇一笑,多的話他不多問了,只是暗暗定下了明日目的地依然李家村雲英家,至於原因嘛……,作為朋友,又怎麽能眼睜睜看著朋友從一個火坑跳到另外一個火坑呢?

雲英現在雖然還沒跳進另外一個火坑,但也迎來了個不小的麻煩。這麻煩說來還不小,都怪羅氏那大嘴巴,回上游時候遇上有人問她怎麽形容那般狼狽,她立馬指天指地胡說八道了一通,話題主角當然離不開“勾搭男人”的雲英,並說是她勾搭了李家三少爺,並陷害了喬遠慧這個親堂姐。

羅氏的話沒什麽邏輯,但村裏不乏有那八卦精神旺盛的,立馬把此事也宣揚開去,李氏和小李氏聽甘氏回家一說,婆媳倆立即炸毛了!

她們兩個是說喬遠慧好好的怎麽就被李長海給送給個老掌櫃做妾。原來還有這麽一茬在這兒。婆媳倆頓時就挽了袖子要去下游找雲英算賬。

關氏和關平在家自然也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遣了小丫鬟一打聽,關平首先就不依了:“娘,雲英不是那樣的人!我看看她去。別待會兒被她奶和大伯娘欺了去。”

“站住!”賈氏如今行走坐臥都要靠著兩個小丫鬟攙扶,身邊的丫鬟和下人都是李家指派,不管關平現在是要做什麽,賈氏知道遲早都是要傳到李銀鳳的耳朵裏。雖說男子三妻四妾實屬平常,但李銀鳳如今都還掐著關平的經濟命脈,在這關鍵的時節得罪她乃是最不當的行為,所以她說什麽也不會讓關平出這個門。

“娘……”關平現在也是有一股子執念作祟,得不到的反而夜夜輾轉反側都能想到她的好。一顰一笑、溫柔和緩的聲音,結實而有彈力的腰身……,求而不得便能相思入骨。

“你去幹什麽?人家家務事少跟著去摻和。再說了。喬二嬸和石頭嫂子收了為娘的銀子,難不成你以為她們還能把銀子還給我不成?”賈氏可是篤定依著李氏和小李氏兩人的性子,就算是把雲英給打得個半死,最後說不定也能拖著她來關家做牛做馬。

“苕花,你這個肚裏蔫壞的東西……”李氏來得不巧。雲英家的大門緊閉,也不知道這要吃晚飯了,人跑去哪兒了。但並不妨礙李氏的發揮,嘰裏呱啦就把她整個一生中積累的罵人詞匯給出清了去,最後累得直喘氣,小李氏忙扶著她坐到了雲英家外面沙地旁的石頭上坐下。

“苕花,大伯娘知道你在家。你出來給大伯娘一個交代啊!你遠慧姐是不是你暗中使壞才讓李三少爺給送人的?你遠慧姐那麽好的人,你怎麽就忍心……嗚嗚嗚……”小李氏這次是真的傷心,女兒一心一意求著要給李長海做妾,誰知道李長海那麽無情轉手就能往外送;憑什麽這喪門星苕花還能讓李三少親自上門開口要納她為妾,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吧。

婆媳倆你一段、我一段,如同雙簧似的在雲英院門前嚷嚷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跟來看熱鬧的村人都有好些摸了摸肚子回了自己家;畢竟雲英家太偏僻,現在又正是吃飯的時間,誰有那個閑工夫陪著在這傻站著。

可憐婆媳倆換著罵了半天雲英家的房門都沒一絲響動,小李氏這才有些回神:“婆婆啊,苕花她們好像不在啊?”

李氏從來都不會檢討自己做得對不對。而是直接轉身招手:“榔頭媳婦,你不是從她們屋裏出來的嗎?”

羅氏是從人家屋裏出來的,不過那都是兩個多時辰之前的事兒了,在村裏轉悠一大圈,幾乎挨家挨戶說了雲英的壞話才輪到上游的喬家老院子,不過她說得倒是好聽,並未照實說中間耽擱了這麽長時間。現在李氏問起來她也是莫名其妙:“反正我走的時候李三少爺正說要給苕花在百家集買房子住著,務必不能讓她做關秀才的妾。難不成她們一家子跟著去百家集了?無媒無聘的真是不要臉。”

“呸!你才不要臉!還好意思來。”猛地,雲英家圍墻外轉出風風火火的楊氏來,手裏拿著個網狀的鐵架子,沖著羅氏就沖了過去:“今天我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頓不可,你這害人精還好意思來。”楊氏今天午後被嚇得夠嗆,回神後想再收拾羅氏一頓的誰知被她逃了過去。

楊氏在雲英家一直待到吃晚飯之際,經過下午一遭,大家興趣的都不高,雲英便提議帶著家裏才讓鎮上鐵匠打好的爐子去河邊吃“燒烤”,本來高高興興的一家子才在圍墻轉角處就聽到家裏的雜聲,想不到還有羅氏的聲響,楊氏自然忍不住沖了出來。

“喬三嬸,小心出人命。”村長夫人也是少數幾個留在現場的人之一。她倒不是來看笑話,相反,她覺得羅氏的話可信度很高,這可信度自然不是雲英整喬遠慧這一節,而是李長海想納了雲英為妾。這就能解釋一向傳出姐弟不和的李長海怎麽會三番五次來李家村,而且也只有她和她家那口子知道,河對岸的那些肥田其實根本沒有常富什麽事!只是之前並沒敢這方面想,現在看來,雲英倒是個值得拉攏的對象。

想清楚了誰該幫,誰又不該幫,村長夫人很堅決地制止了楊氏的“暴行”,“喬三嬸歇歇氣,怎麽回事你說出來咱們一起琢磨琢磨。”

“你問她!她要是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聽,這是親大姨、親伯娘該做的事兒嗎?”楊氏氣洶洶放下燒烤架上的網子,叉腰瞪著羅氏。

羅氏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左右羅五嬸那幾兩銀子的報酬泡湯了,李氏娘倆那賈氏許的銀子也沒她的份,幹脆破罐子破摔:“我怎麽了我?現在誰不知道苕花的名聲壞?我不是擔心她嫁不出去底下兩個小的也沒辦法議親麽,給人做妾聽著也掉價;趕緊地在羅家嶴給她尋了個人家,想著都是自家人總不成還嫌棄她嗎?誰知道人家都還沒嫌棄她是個被人退過婚、又有個偷雞摸狗的爹娘,她倒是先勾著李家少爺打了人家一頓,還連著我一起打!”

說著,羅氏還伸出手臂拉開袖子,上面青紫了一大片,看著倒真是滲人;李氏和小李氏也看見了傷痕,不約而同低聲罵了句:“活該!”婆媳倆可是都給苕花找好了人家,等苕花孝期一滿,立即就找人開臉擡到關家去,誰要羅氏在中間多事了。

楊氏生怕說慢了讓人誤會,急急補充道:“那你敢說你給苕花找的啥樣人嗎?口歪眼斜流鼻涕流口水都不說了,竟然還是個傻子!讓大家評評理,苕花從小在村裏長大,有哪一點不如人?就是這次被人壞了名聲都不知道是哪個妒忌她的人胡亂傳的,憑什麽就要找個傻子過日子?還讓傻子入贅,你羅氏分明就是想霸占苕花家的房子。”

“這房子是遠根的,誰也別想霸占!苕花以前就和關秀才有過婚約,我這做奶奶的現在就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做個主。苕花和茶花都是要嫁出去的,嫁個傻子呢的確太過分了,明年孝期滿了給關秀才做妾吧。這事兒秀才娘都和我說好了,改天就找村長夫人定下來。”李氏罵得口幹舌燥,看雲英姐弟三個都立在門邊卻是誰都不提請她進去坐會兒,那無名火就噌噌往上冒,看都不看楊氏一眼就擡出了自己親奶奶的身份來。

“我沒想霸占這房子。我也不會給人做妾。”雲英捏了捏曼兒冰涼的小手,好不容易勸了半天貌似又白費功夫,這些所謂的“親人”真討厭,偏偏沒人權的封建社會就是擺脫不了這束縛。

“你不嫁人那就是想霸占我孫子的房產。”李氏眼神從胡三身上挪到羅松身上:“總之誰也別打著入贅分我孫子家產的主意。”不管怎麽說,遠根都是喬家的人,像雲英和曼兒這樣的丫頭片子,李氏向來都是視作要搶家裏東西的敵人。

、188 嫁就嫁吧

對於敵人,李氏向來沒什麽好臉色。她這麽著急著讓雲英嫁人,還不是怕萬一哪天雲英真的就讓胡三那“木奴才”入贅,惹人笑話都是小事,胡三那人心機深、看著也是個心大的,到時候想要喬家的產業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嗎?現在又多了個來路不明賴在雲英家的羅松,李氏每每想起這些都食不知味、睡不安枕。

“就算我要嫁也不用趕趟子給人做妾吧?又不是嫁不出去。”雲英知道村裏其實好多人都有這想法。楊氏那麽著急她的婚事,未嘗沒有擔心她萬一久久不嫁起了侵占遠根家產的念頭,生在這樣的大環境中,雲英縱是無奈也只有順應潮流。但,順應潮流也要找一個讓自己生活舒適點的生活方式不是嗎?

“不做妾?就你現在的名聲和長相,能有人要就很不錯了。嫁得出去?當然嫁得出去,你二伯娘不是給你物色了個人家嗎?要是你不願意做妾那就嫁過去啊!這個事我也同意。”李氏現在知道羅氏是給雲英介紹的什麽人了,一臉的壞笑,要不是收了賈氏的幾兩銀子,她還提什麽做妾的話頭,直接讓雲英嫁給羅九壯不就行了。

想來李氏都還不知道羅氏是讓羅九壯來給雲英入贅的,聽自家婆婆說到這一茬臉色不由變了好幾變,羅九壯娶雲英行,但羅家哪有房子給他們住啊!忙支支吾吾擺手:“既然婆婆都給苕花做主了就別提九壯的事情,媳婦都聽婆婆的。”

“二伯娘,你不是說讓九壯表哥入贅到我家,以後家裏的事情你也好幫襯著點嗎?”雲英好笑地看著羅氏辯解,不厚道地揭穿了她。

“榔頭媳婦,你膽子倒是可以啊?侵吞了遠根的產業想補貼誰啊?”李氏狠狠瞪了羅氏一眼,打定主意回去之後再給那和自己不是一條心的媳婦點顏色看看。

“這……,媳婦這不是怕苕花悄悄定了親事,特地拿九壯試試她而已。婆婆盡管放心,九壯是不會入贅苕花家的。”這話出口,羅氏的心在滴血啊,白花花的銀子都還沒捂熱待會兒怕就得給嬸娘退去。入贅這條路怕是再也走不通了。

“聽到沒有!你以為你是誰啊?行情看俏。我今天就把話給你放在這,你是沒旁的選擇了,安心做你的妾去吧。不過可不會是李家的妾,你幾斤幾兩,別以為李家少爺給你臉面是看上你了,人家那是親姐姐不想受委屈打的好主意,遠慧那麽漂亮的人兒都被打發了,何況你,只可惜關秀才魔怔了似的還非你不可了。”說著說著,李氏就把剛才一路來心裏想的一股腦兜了出來。想到自家孫女或許就是因為遭嫉恨才被李家給糟蹋的,面上添了幾許猙獰:

“他們倒是有心。可是我不痛快了,我當然也不能讓他痛快,苕花你必需給關平做妾,氣死她們姐弟倆。咱們遠慧哪點對不起她們家……”李氏腦補出來的結果認真想想倒是入情入理,只是她這人可並非什麽是非分明,遷怒這樣的事情,他是理直氣壯。

村長夫人雖然心底有些相信她的說法,但還是趕在,她說出更出格的話時截住了她:“喬二嬸,這些話吞在肚子裏也就算了。你可別往外傳,要是害了咱們李家村的人,大家可都給你不客氣。”李家什麽人?百家集都要動動的人家,即使知道人家有什麽做得不妥,那也別說在明面上。

李氏也有些後悔嘴巴太快,村長夫人一說也收了口。吶吶道:“遠芳婆婆,你說我這做奶奶的吧也是為孩子著想,苕花如今沒人敢上門提親,得趕緊訂下來吧?關秀才家都是鄉裏鄉親,她好歹也好好過了那麽幾年。去了也不至於吃虧是吧?這個主你就說我能做不能做的吧!”仗著是雲英的親奶奶,很是得意地拿了身份當壓人,特意拉出和村長夫人的婆媳關系來,提醒對方兒子可不怎麽對得起喬遠芳。按照律法上來說,她也有這個權利,白紙黑字面前,楊氏就是幹著急也只有默默跳腳的份。

“誰說沒人提親?”雲英故意沖著李氏挑挑略顯英氣的眉毛,想要過好日子,自然要靠著努力來爭取。

“有人?”李氏斜睨了羅氏一眼,嘴角勾起個弧度,她就不相信雲英寧願嫁給個傻子也不願意給秀才公做妾,要是年後秀才考個什麽功名,水漲船高,就是雲英這做妾的身價也鐵定倍增。在李氏眼中,雲英這死丫頭還算有腦子,有腦子的人難道會選一個傻子不成?再說了,羅家嶴是個什麽境況她會不知道?念及此,不怒反笑:

“也好,既然你都說有人提親,那我現在就讓你當著這麽多人自己選。是做妾還是嫁給給你提親的人做正房?別日後羨慕別人日子好過的時候埋怨我這做奶的霸道無理。”

李氏倒是打得一手好主意。得,你們不都說我這個當奶奶的人*跋扈,逼孫女做妾嗎?我現在就讓你們看看,其實我很好講話的。

可惜在場誰不知道李氏是個偏心到沒邊的人,只是都不屑和她計較而已。村長夫人剛剛才喝止了李氏一次,總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削一個長輩的面子,抿了抿嘴沒開口,輕輕推了楊氏一把;楊氏本來想張嘴說幾句來著,卻是被雲英一個眼神丟過去給止住了。

“好吧,本來還想等出了孝期好好挑一挑的。現在奶奶都逼上門來了,我要是還不聽那就真的是不孝了。讓人招贅呢奶奶不準,給人做妾呢我又不甘心,不如趁著有人提親就嫁了吧。”雲英一副很為難的樣子瞟了一眼羅氏,回憶午後那時她好像在立夏他們出現時就暈了過去什麽都沒看見。

羅氏一看雲英看她,立馬就想說羅九壯娶她可以,但以後不能去羅家嶴住著,也不能指望羅家嶴的人幫補什麽東西,她還得多帶些嫁妝……;可惜她的要求一個都還沒出口就被李氏給掐了一把,並在她耳邊惡狠狠警告道:“管她嫁給誰,拿了銀子就給我消停點。”

羅氏便只好閉嘴,尋思著有楊氏在,左右也不會讓雲英餓著,管她嫁給九壯的日子怎麽過。

雲英微微笑了笑,對神情忿忿的遠根和快哭出來的曼兒丟了個放心的眼色,倒是佩服胡三的鎮定,這時候竟然面不改色伸手拽了兩個小的直接推了邊上的小門進了二進院子,砰的一聲連同雲英都被關在外面了。

“雲英,你真的不考慮……”羅松不知怎的也被胡三留在了門外,瞧著對方七八個年紀不小的三姑六婆用能看穿人幾層衣服的饑渴眼神打量自己,忙站到了雲英身後,小聲問了一半,那邊的李氏就黑了臉喝道:

“我們家苕花嫁誰關你什麽事!咱們喬家可養不起小白臉。”

羅松的確是個小白臉,而且是個整天穿著深色棉布衣衫跟在雲英身後在田裏忙活的小白臉,難怪李氏會這麽說他;誰能知道幾個月前被李長海和保長簇擁著進村的錦袍少年就是他?

“行了。奶你現在是同意我的親事的是嗎?我讓遠根寫個契子你當著順嬸子和羅……五少爺的面摁個手印。”雲英這也是防患於未然,李氏這人總是在你想不到的時候冒出來補一刀,嫁人也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人之後幹什麽她再出來唧唧歪歪就沒立場了吧?想當年撒謊進了關家好不容易安生了四年,看來也只有這法子能擋住喬家這婆媳幾個的厚臉皮。

“我是你奶,說話還不管用嗎?”摁手印已經蓋過了“羅少爺”的風頭,李氏憤然不從。

“奶,白紙黑字你也放心我也安心不是嗎?”雲英此時卻是寸步不讓,轉頭低聲吩咐了羅松兩句,不一會兒,羅松就拿著紙張走了出來,隨身還帶著印泥。

村長夫人此時仔細看了羅松長相,心裏一突,羅松之前和保長來時她算是村裏離得最近的女人了,只看個了端倪,現在怎麽越看越覺得這個穿著像是農戶的小子真的很像那個“羅五少爺”呢?要是這樣的話,李三少爺對雲英家照顧有加還不惜納雲英為妾似乎就能找著原因了。

“順嬸子是吧,麻煩你看看有什麽問題?沒問題的話麻煩你給雲英奶奶念上一念。”村裏可就只有村長媳婦是認得幾個字的,胡三在給羅松契子的時候特意叮囑了一聲。

村長夫人受寵若驚的接過那張薄薄的紙張,連蒙帶猜將上面的意思看明白,換成白話說給了李氏聽。大意是臘月裏有人給雲英提親,李氏同意了這戶提親的人家,但是之後的六禮都交給楊氏來置辦,李氏一家不得有任何異議。

由於認出來羅松是貴人,村長夫人特意在李氏跟前補了一句:“出嫁總是要嫁妝的吧?這事兒全交給喬三嬸不好吧?”

對啊,還有這茬?李氏一把就搶過了契子迫不及待在上面摁了手印,低聲嘀咕道:“當真是胳膊肘往外彎,好好的親家不照顧專向著成銅家,有什麽好處不成?”

作為見證人,村長夫人見楊氏都沒擔心雲英所嫁非人,還在旁邊若有所悟的微笑,便很幹脆的摁了手印,羅松這湊熱鬧的也上去摁個見證指印。

、189 納彩問名

契紙轉了一圈回到雲英的手中,上面已是多了三個鮮紅的指印,有羅松的配合,這張契紙可不是李氏想借著身份就能翻盤的鐵證。本來雲英還想著找個人假成親來斷了關平的念頭,可如今李氏逼得這麽厲害,好像見不得自己過一天好日子,既然都逼到這份上了,嫁誰不是嫁,至少立夏的性子好,自己說什麽就是什麽,連岐山別莊的地契都能交給她保管,且他幾乎不開口說話,婚後的日子還不是自己說什麽就是什麽?

收了契紙,雲英鄭重其事地給楊氏行了個禮:“那就請三嬸婆明日跑一趟應下那門婚事吧。”

楊氏到現在要是還不知道雲英說的是立夏那就是個傻子了,今天中午那讓人到現在都還心肝亂跳的場景浮現在眼前,楊氏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她也知道,羅九壯、還有百家集那些她到處找的人家,沒一個能比得上立夏。而且立夏還會功夫,身邊那大漢看著比胡三還能幹,一個花匠能做到那樣也算不容易。再想到易三娘對立夏的介紹,楊氏很痛快拍腿應承下來:“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只是這嫁妝……,三嬸婆家業大家也知道,只能給你準備幾套棉被衣裳什麽的。”

“三嬸子,就是應下這親事雲英也不會這麽快就嫁過去啊,到明年孝期滿都還八個月呢。這八個月我湊湊,看能不能幫著湊點啥出來。”村長夫人小心翼翼看了眼羅松,作為一村之長的老婆,這點小眼神她還是有的,既然羅松站在這兒,說什麽也不會虧待了雲英去,到時候在保長面前說兩句好話絕對比三五兩銀子劃算多了。

“哼,要是人家都拿不出什麽像樣的聘禮,你們的嫁妝小心被人給吃掉。”李氏摸了摸懷裏剛剛捂熱的銀子,決定回去時再去惡心惡心關平母子倆。這銀子嘛,她就不信賈氏那麽好臉面的人好意思往回要。不過那裏的銀子她回去還得摳出來才行。

第二天楊氏早早就去了鎮上,回來的時候滿臉喜色,連聲道成了成了。還說。易三娘轉告了男方的意見,六禮會一樣不差一一辦足,完了差不多就等雲英出孝期成婚。

接著,楊氏要了雲英的“戶籍證明”,喜滋滋回家去,等著改日去村長家先報個備,再交給易三娘帶回去讓風獨幽放神臺上好好供供,心裏祈禱著一帆風順。

楊氏前腳剛走,雲英後腳就被弟妹圍在了桌子邊上,胡三和羅松雖然裝作在花園挑挑揀揀。實際上一雙耳朵豎得老高。

“六姐,你別嫁那麽遠……,七哥說了,家裏的東西都是你掙的,他不要。”曼兒昨晚上估計是蒙被子裏哭了。眼睛紅彤彤的看著像只小兔子。

遠根抿著嘴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看雲英的眼神顯然也帶著這意思。

“傻遠根,六姐還沒嫁人,這些東西就是咱們家的。什麽是‘咱們家’?就是我們大家啊,不止是我們姐弟三個,胡管家和胡蝶也有一份呢。”雲英給弟弟妹妹擦了眼淚,覺得沒白疼愛兩個這麽幾年。關鍵時候兩個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那為什麽六姐不招贅?我們家的房子這麽多,分一些給胡管家,讓他娶你不就好了嗎?”孩子就是孩子,說出的話也帶著幾分天真,眼看著外面的胡三不小心劈斷了一枝含苞待放的紅梅,雲英扯了扯嘴角露出個苦笑。胡三何嘗不是她心裏最佳的擋箭牌。可惜從始至終,胡三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漠然樣,哪怕他松了一點口,她又何必這麽被動。

“難道,你們都不覺得岐山別莊聽著耳熟?”雲英特意看向了胡蝶。照理說胡蝶和胡三在岐山別莊住了好幾天,難道沒聽過這個名稱?

“是啊,在哪聽過呢?”原諒胡蝶小姑娘此時茫然呆萌的模樣吧。人家兄妹倆是在岐山住過幾天,只是那幾天胡三多半昏迷著,胡蝶唯一能說話就只有胡伯家的啞巴胡嬸,找誰說話去。

胡三則鷹目一凝,望向了院墻外在冬日中也青翠一片的西山,莫非是那個“岐山”。

雲英用力撓了撓遠根的頭發,這小子就是愛裝深沈裝成熟,一點都不可愛:“遠根你不是跟我去岐山掰過玉米嗎?怎麽回頭就忘了。”

遠根有了一點小小的怔楞,猛地回神:“西山上的望月谷?”平日家裏人說到那邊都是“岐山、岐山”的說,誰想到岐山就是門口那座西山呢。

“現在你們放心了吧?”雲英還以為依著胡三的精明和遠根的細心,指定想到了邊城其實沒那麽遠,誰料兩人倒像是關心則亂,竟然連那麽明顯的訊息都沒察覺。

“你認識風獨幽?”胡三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堂屋門口,輕擦手上的泥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羅松也好奇湊過來想要聽些端倪。

“嗯,我認識立夏,他大名正是風獨幽,所以也認識吧。”雲英想著立夏小院子裏那麽大堆藏書,直覺“風獨幽”這個名字可比“立夏”要拉風多了,也更適合他清冷的性子;當然,這必須是他不養花種草的情況下,要是在地裏和她一起給菜苗澆水,還是“立夏”叫起來順口。

“想嫁就直說,何必繞這麽大圈子。”胡三突然悶哼了一聲,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前面一進院子走去。

羅松則嘖嘖嘆了兩聲,“不管怎樣,我都覺得雲英妹子你選的不會錯。到時候看在你收留我這麽長時間的份上,我馬馬虎虎給你湊幾臺嫁妝吧。”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羅松和雲英亦師亦友,他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到這兒被哥哥哥哥叫著,相處下來真是把他們姐弟三人都當成了弟妹。

“你也不會虧,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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